下

 条件并不好。竹子搭的屋板时常漏雨，风稍微大一点，夜里几乎就吵得睡不着。这里的山谷很多，山壁与山壁间狭窄的腔道是天然的哨子。不是没有捐款和拨款，分给村民的几乎全部挥霍完毕，剩下给学校的全都用来建了教室。卜一第一次见到带着铺盖和饭盒上学的孩子还很吃惊，后来就理解了——他们的家不一定有教室那么遮风挡雨。

    本性善良的人，往往更加理解痛苦和贫穷，也更难接受它们带来的影响。卜一不是没有想过未来走向会如何，然而真正留在山中时，他才发现，痛苦是可以被疲惫和绝望抵消的。这并不意味曾经的苦难就不存在了，而是身体迫使他忘记了从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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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书。当人身处痛苦之中时，不再会思考承受多少倍的惩罚才能换取同伴的安全，只会希望痛苦快点结束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书。当人身处痛苦之中时，不再会思考承受多少倍的惩罚才能换取同伴的安全，只会希望痛苦快点结束。＊

    他转过头，村长的脸出现在门缝里。他打开门，发现卜尉站在外面。

    第17章章17

    卜一在飞机上醒来。他疲倦地合上眼，不愿意看身边的人。卜尉的膝上平放一台笔记本，正在看什么东西，没有注意到他。

    窗外是无尽的云海。棉花糖一样柔软的云团铺到视线尽头，稀疏的光从云朵缝隙泄出一点点光。

    假如坐在这里的是一个自由的人，随便他是去旅游，去工作还是去见要见的人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