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-5

那个人持伞遥遥站立,衣着朴素,容色清俊,远看十分温柔。而他看得太错。霓裳从未见过这般人物,看得新奇,趁无人注意偷偷附耳同他议论,说这位先生弱不胜风,也许生过大病。

    她是对的。默苍离是生了大病,数十年的沉疴旧疾。

    霓裳救不了他,谁也救不了他。

    他的理智便是世间最坚不可摧的冷酷决心。

    周六他去看霓裳。

    驱车数公里,过一条浅溪,风过松林会有簌簌声。他把车窗打开,湿气迎面,混杂着一股苦涩的草木香。前几天都在下雨,道路泥泞,人很少,他熄火下车,一脚踏入深浅不一的污泥里,立刻失了整洁的外形。

    2

    但霓裳在等他。

    上官鸿信迈步,越走越快。霓裳小小的墓碑站在角落,见他来了便温柔,将一层薄薄的雾光遮着,在他身上扫下黯淡的影,极深极深地安抚。

    他不能抬头,不忍见墓碑上曾经明丽的少女。

    一切因他而起,霓裳为他而死。

    “霓裳···,”他拿出那串琉璃,“他记得你。”

    又如何?

    火海里的霓裳,火海外的默苍离。

    默苍离的手很冷,他攥着上官鸿信的手腕,牢固得像是一条铁链,指甲陷进他的皮肤,掐出半月形渗血的印记。

    “你不能去,”默苍离说,“你不能死。”

    上官鸿信在那一刻不可置信,而后